【A Time for Us 1-3】（赫海/83）
黑帮背景；
OOC是我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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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枪的鸣响声嗡嗡地回荡在偌大仓库的铁桶之间，像是地上瘫坐着的男人的余悸，久久不能平复。
穿着水洗牛仔外套的李东海站在一边，皱起眉头，摆了摆手里的抢，理不直气也壮地抱起手臂：“走火了。”
男人想要发作，却碍于李东海身边的金希澈的面子，只能一摆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西服、西裤上的灰。
“哈哈哈，朴韩，被东海骗到的就真的是傻子了。”金希澈往后撸了一把张扬的金发，他狂妄的笑声比刚刚的枪声还让男人难堪。
朴韩不敢面露不悦，心底早已经叫骂起来；倒是李东海直接在嘴边竖起食指，冲着金希澈嘘了一声。金希澈收到李东海的眼神，立马闭嘴，也在嘴边比起食指，点点头。
“啊，抱歉，太吵了？”
李东海无奈地撇嘴，点头。随后，他就走回金希澈身后的棕皮沙发上坐下，擦拭着自己的抢，只是枪口有意无意地总会对准朴韩。
“上次说的，内鬼的事情，有进展了？”金希澈靠在半人多高的铁桶上，摸出一支烟，朴韩立马举着打火机，弯着腰为他点着了烟。
“是，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组最近这段时间摸排出了不少嫌疑人。”说着朴韩从心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金希澈。
金希澈接过信纸扫了两眼，就折了折扔给沙发上坐着的李东海。
朴韩知道金希澈一向偏心他这个捡来的弟弟，可是当他看着坐享其成阅读自己兄弟冒着生命拿回来的名单的李东海时，还是没忍住咬起后槽牙。
“然后呢？”
“什么？”金希澈的声音让朴韩回过声。
“嫌疑人的名单，之后呢？这么多人总不能一口气都做了。特别里面......”金希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里面不少利特那边的人。”
朴韩不敢接话，他本就没想好下一步，更别说在金希澈嘴里听见“利特”这个名字。利特和金希澈不对付，他们各自割据一方地霸占着社团绝大多的势力，如果金希澈这次清扫内鬼的行动真的牵扯到了利特，事情就更复杂了。
“想不出来就交给东海去做吧。”金希澈把没抽完的烟在铁桶上按灭，他准备结束这段对话了。
“可是......”
“别让我挑大梁，我有自己的节奏。”李东海盯着金希澈打断了朴韩的话，收起抢，翘起二郎腿冲着朴韩抿起嘴笑了笑“朴韩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我看了名单，希澈哥这里的交给你，利特哥那里的我再去摸一遍。”
见朴韩不做声，李东海扬了扬下巴，笑眯眯地又说：“就像那三千万，你有需要随时开口。”
朴韩知道，这就算是金希澈发话了，对待那些有嫌疑的不必留情面，但是金希澈不说话，因为这件事道义上说不过去。朴韩也知道，哪怕内鬼真的被他抓到了，他论功行赏，这个不仁不义的名分也得他来背。失了仁义，他在这个最讲究江湖道义的社团就再也难出头了。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方面因为朴韩贪污社团的三千万被金希澈压下来了，另一方面，过段时间的新社长选举，金希澈赢面很大。
“我知道了。”
“辛苦了。”金希澈拍了拍朴韩的肩膀，转头就招呼李东海去吃宵夜。
“少喝点酒吧，总有一天你会溺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李东海起身，和金希澈肩并肩地往仓库外走去。
“呀！你个臭小子就这么咒自己亲哥？”金希澈抬起手，作势要打。
李东海不躲，反而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金希澈的胳膊，撒娇道：“我是心疼你。”
“那就陪我宵夜！”
“不行。”
“不喝酒，吃牛肉。”金希澈做出让步。
“不行。”李东海摇了摇金希澈的胳膊“我今晚有约了，健身。”
“总有一天你会喘死在那个健身器材身下。”
“你说什么啊！”李东海红着耳朵，搂着金希澈暴力撒娇。
金希澈快被晃散黄了，嘴里依旧不饶人：“我去找圭贤了，注意安全，别玩太花了。明天还要和老家伙们开会。”
“呀！哥！”
【2】
金希澈开的车刚进市区，果不其然，一辆黑色跑车就从暗处跟了上来。金希澈看着后视镜一挑眉，正准备来一场生死时速甩掉他，可是转眼看见副驾驶的李东海恨不得立马跳车的状态，叹了一口气，踩下刹车。
“拜拜，哥！”车刚刚停稳，李东海就拉开门钻了出去。
金希澈趴在车窗上，看着自家白菜一路小跑，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摇摇头：“这个小利特，也跟他哥一样，会下蛊吧。”
“去哪！”李东海刚刚上了李赫宰的车，就兴奋地抱住了他。
“上次说的，朋友酒吧开业。”李赫宰拍了拍李东海的背。
“什么？”李东海双手抓住李赫宰两边的肩膀，推开李赫宰，他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什么？”李赫宰知道李东海不喜欢喝酒，却故意歪着头，假装不理解。
“我不去。”李东海鼓着嘴，撒气似的往靠背上一瘫。
“什么？”李赫宰压着嘴角的笑，看着李东海挑眉。
“你是不是想吵架？”
李赫宰终于没忍住笑得露出牙龈，侧身去后座拿出一个背包放在李东海腿上。李东海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拉开背包的拉链，看见黑色衣服的最上面放着一份文件，他饶有兴致地翻阅起来。
“我早就看K社不顺眼了！”李东海看完最后一页，把文件一合，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知道，这份抢劫策划可不好做，我心里演练了好几个晚上。”
“大导演，知道你辛苦了。”李东海表示感谢的方式是给了李赫宰的大腿一拳头，李赫宰很受用，不生气反而笑得露出牙龈，他感受到了李东海的兴奋。
李赫宰其实并不像李东海那般追求刺激，但是他喜欢李东海带给他的情绪。他时常觉得自己这一潭死水，只有在李东海纵身其中的时候，才会鲜活一些。
“那按照计划，不出意外，凌晨四点，我们会在铺满纸钞的......”
“嘘。”李东海的手从刚刚就一直搭在李赫宰的大腿上，他的手来来回回地磨蹭着“给我留点想象。”
凌晨两点，李赫宰和李东海在某条老街的暗巷里停车，在车里换了衣服，又在脑袋里演练了一遍接下来的流程，越说越兴奋，差点在车里擦枪走火。最后，还是李赫宰克制住，仅仅和李东海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三时，李赫宰换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失窃车，载着李东海来到K社一赌场的后门，最后检查了一次彼此的伪装和自己手里的武器，黑了赌场的监控。
三时十分，李东海和李赫宰里接外应地进了十三楼放保险柜的房间。
三时十三分，保险柜被李赫宰打开，警报器响起。两人分工，用纸钞黄金塞满了黑色背包。
三时十四分，他们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对视一眼翻出窗户。
冲进房门的保卫人员看了一眼敞开的保险柜，注意到被风吹起的白色窗帘，举起手枪摸到窗前，他猛地移动到窗户的一侧，端直手枪，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他正准备收回手臂，下一秒他的手背就被子弹贯穿。
李东海在他楼下的房间里，没忍住探出脑袋开了枪，那人手背上滴落的血流砸在李东海的眼睛下方。
“你这样我们会比较难出逃。”李赫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李东海的脑袋。
“我知道！”李东海的脸被遮住了大半，但还是能让李赫宰感受到他的情绪翻涌。李东海激动地跺了跺脚，癫狂的神情加上他漂亮眼睛下的血迹，让李赫宰看得痴迷。
李赫宰被李东海的情绪感染到，他也笑意也直达眼底：“那我们比赛吧。”
“好！”
凌晨四时，两人因为李东海的一时兴起，没来得及赶回安乐窝，就把钞票铺满了巷子里停着的跑车后座，到底还是在车里擦枪走火了。
“电……电话。”李东海一手搂着李赫宰的脖子，另一只手从皱巴巴的钞票和衣服下面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希澈哥。”
“我不会停的。”
“万一……嗯……有急事。”李东海锤了锤李赫宰的胸口“最近换届，不太平。”
“利特哥最近没准备动手杀他。”李赫宰这么说着，依旧我行我素。
李东海白了他一眼，又实在担心他哥，到底捂着嘴巴把电话夹在耳边。
刚刚接通，金希澈醉醺醺的声音就炸开：“呀，臭小子怎么才接电话！叫你别玩得太花。”
“没有。”
“你家健身器材呢？”
“……”
“哦，在你身上是吧？”
“没事我挂了！”
“我知道了！”金希澈突然大吼一声。
“什么？”
“圭贤那小子果然有点门道。”金希澈揉了揉太阳穴，清了清嗓子“不是一方，我和利特那儿，都被安插了卧底，层级不低。”
“好的。”李东海皱起眉，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李赫宰不满意，重重地压了下去，惹得李东海耳鸣，倒吸一口气。
“啧。”金希澈掏了掏耳朵“你总有一天……”
“闭嘴！”
“你这动静给我一纯情男听得不自在。帮我和你家健身器材说一声，让他问问利特需不需要我顺手帮他解决了。”金希澈说完就挂了。
“你自己不会找利特哥！”李东海冲着手机黑屏吼了一句，他吼完一抬眼，就看见李赫宰把“我不开心，苦于夜短”写在脸上，于是夹紧了双腿，讨好地往人怀里钻了钻。
事后，李东海枕着李赫宰的大腿，看着他掉了一只烟送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
“我们赫宰真的好帅啊。”李东海感叹到，幸福地用脑袋蹭了蹭李赫宰的肚子。
“痒。”李赫宰叼着烟，空出手挠了挠李东海的下巴，像是撸猫“利特哥那里的卧底，我们最近也察觉了。特哥还让我提醒你们，你们那里也不太干净。”
“啧，他俩真的像吵架冷战的夫妻，净让我们传话了。”
“明天和老家伙们的会议，我们夹在他俩中间，有的受了。”
“我不管，我反正不想做就不做。”李东海的自由灵魂，大家都习惯了。
“我不行。”李赫宰看了一眼车窗外，老街道错综复杂的电线把蒙蒙亮的天空切割成许多块，偶然间飞过的一只鸟，也被切割成许多块。
“我们回家吧。”李东海握住了李赫宰的手，十指紧扣。
“好。”
【3】
月末会议总是被老一辈选在正中午，阳光正盛的时候。
十一时刚刚一过，小辈们就三俩成群地出现在祠堂门口，抽烟闲谈、剑拔弩张、口蜜腹剑、互惠互利......各有各的忙法。这时，远远的驶来五六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正中间车上下来的人堪堪站定理了理黑西装的袖口和羊脂玉袖扣，小辈们就掐了烟、噤了声，乖巧地站好，脸皮厚的迎上去点头哈腰。
“我记得，你叫陈勋是吧。”利特看着面前低头问好的晚辈，别了别耳边略长的浅棕色碎发，笑得露出梨涡。
陈勋没想到利特会记得他，惊喜之后立马绷直了背，可是头还是低着不敢看他：“是。”
“上次西边堂口的事，你办得不错。”利特拍了拍他，声音温柔又欣慰，仿佛在夸自己拿了奖的孩子。
“谢谢您，为了社团！”陈勋已经激动得涨红了耳朵。
“都别傻站着了，不冷吗？”已经是秋天了，正午的阳光也裹挟着寒意，就像那祠堂里一派祥和的模样里满是山雨欲来。
利特环视一圈，果然没看见金希澈那边的人，他不露声色地摆摆手，他车队里的人就簇拥着他往前走，刚刚熙熙攘攘的三教九流也安静地跟在后面，进了祠堂。
“李赫宰还没到。”跟在利特左手边的金钟云轻轻地开口。
“跟那边的小少爷厮混，染上了散漫的习性。这小子不收拾不行了啊。”利特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别说大话，你最好舍得。”金钟云一歪头，不再说话了。
利特虽总是在外人面前严厉对待李赫宰，可是金钟云知道他对李赫宰的偏爱，不比金希澈对李东海的少。
快到十二点，金希澈披着一件枣红色的皮衣进场坐下之后，没一分钟，老辈里几个话语权重的也落了坐，钟伯坐在红木长桌的上位，一张早年间的油光水滑的太师椅上。他左手边坐着现在的话事人卢文，长桌两边依次坐着辈分高但是已经无力竞选的长辈们，然后就是金希澈和利特，他俩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子两边，面对面。
卢文听着下面堂口的汇报，给出点建议或评价。
金希澈在这种沉闷的环境里昏昏欲睡，为了防止自己睡着，他仔细打量起对面的利特，在心里嘟囔着：“这家伙前段时间的西柚色头发怎么换了？换成这深不深、浅不浅的玩意儿。他到没直接染黑，不就一竞选吗，有必要？啧，穿得真少，桌子底下的手快搓着火了吧！嗯，皱纹，一条、两条......那桃花纹算吗？”
“希澈，是吗？”
“什么？”卢文的声音打断了金希澈的神游。
“下面有人说，你的手下最近砸了利特那边的场子？”卢文见金希澈的反应，不悦地扣了扣桌子。
“是的。谁说的？”金希澈一脸无辜地昂起下巴。他的话，让刚刚想替利特出一口气的陈勋冒了冷汗，大家也瞥了过去。金希澈发现大家的视线，大摇大摆地身子转了九十度，一条腿架在椅子把手上去看陈勋。只一眼，陈勋差点就要跌坐下去，幸好金希澈没准备找他麻烦，身子扭了回去，腿还是舒服地架在把手上。
“下面的小弟不懂事，以为做这些能让我开心。叨饶了，利特先生。”金希澈冲着利特双手合十，做出抱歉的表情。
“没事，都处理了。”利特放下手里的茶盏，云淡风轻说的处理，是那几个人早就被埋伏打残了。
“谢谢利特哥为我收拾门户，那我今天也斗胆越俎代庖了。”说着，金希澈一推凳子站起身，正当众人疑惑金希澈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三两步走到陈勋身边，按着他的后颈，就把人压在了长桌之上。
“你做什么！”说话的是卢文“这是祠堂，怎么能伤了自家兄弟！”
“那他恶语中伤，有意挑拨我和利特的关系，又怎么说！”金希澈完全不惧惮卢文，他扯着嗓子吼回去之后，眼神转向对面端着手观局的利特，金希澈斜着嘴角笑了，又一挑眉毛“对吧，我和特儿最要好了。”
“你我都是自家兄弟。”利特也笑得温柔，语气也是轻缓的，只不过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将金希澈刺个千窟万孔，他不喜欢金希澈仍然叫他“特儿”。
“那我今天就替特儿收拾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说着金希澈就挥了一拳，正砸在陈勋太阳穴，陈勋顿时晕了过去。
“啧，你太快了。”利特蹙眉，依旧慢悠悠的“他不是我门下的，是黄哥那里的，对吧。”
利特抬手，用手掌指向了桌子尾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发现自己被金希澈、利特二人盯着，铁青着一张脸，动了动嘴唇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谢谢希澈替我教训不懂规矩的。”
“不谢。”金希澈一颔首，把陈勋往身后一丢，就又摊在椅子里神游，只是偶尔惹利特几句，两人斗斗嘴。终于有一次，他嘴太碎，把利特都气得皮笑肉不笑了，一直没发话的沈老才咳了一声制止他。
只那一声咳嗽，全场寂静，风吹窗帘的声音都分外明显。沈老的脸被笼在一束窗外透进来的白光里，他用浑厚却稍显干枯的声音开口：“希澈，你和利特都是要为社团打拼的，少耍性子。”
一向吊儿郎当的金希澈坐直了身子，低头，打了一句：“是。”
会议散场后，利特靠在车门边等说要去洗手间的金钟云，他搓了搓冻红的手掌贴在脸颊上。
金希澈路过，看见他那副模样，摸了摸手中厚实的皮衣，犹豫了几秒，到底是把皮衣裹在身上，大摇大摆地从利特面前走了过去。
利特没正眼看他。
金钟云这时也从祠堂里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问了吗？”一上车坐定，利特就开口问到。
“嗯。陈勋不是被指使，只是想为你出口气。”金钟云启动了车子。
“哼，小喽啰不用脑子永远都是小喽啰。”利特冷着一张脸，哪里还有半点祠堂门口夸奖陈勋的温润如玉。
他松了松板板正正的领带，又解开了羊脂玉袖扣，往靠背上一靠：“不过也好，在沈老面前我们又和金希澈起了一次冲突。省的他老人家因为我俩太和睦，而忧心忡忡。”
“是，沈老训斥金希澈那句话，明明透着开心。”
“养虎人，坐山观虎斗，斗胜的给个名分，就像卢文，陪他演傀儡戏。”利特嗤笑一声“太上皇的位置可真舒坦。”
“对了，李赫宰带着内鬼的信息回来了。”金钟云说着，打量了一眼利特的脸色。
“我们的罗密欧还知道从他的朱丽叶那里回来。”利特的脸上果然染上了愠色“他迟早有一天会色令智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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